大门打开。
室内的暖气顿时往外窜去。
随便穿了件外套的罗学真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爱国。
“就你？”
不是他眼界高。
就李爱国这一身黑色袄子的廉价感，还有那一张黝黑的农民脸。
看着就不像是什么高人。
门口，看到开门的人，李爱国也是神情一怔。
原来真的有鬼！
不过想想，在他身上发生的事儿也算不得什么正常。
要不是新老板说他可以，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居然能看到这些鬼东西。
看出对方眼中的怀疑，李爱国也没在意。
活了几十年，这种眼神他看得多了去了。
只重复了一遍：“是医生那边让我来的。”
“行吧，进来吧。”
罗学真转身往屋里走去。
丝毫不知道，自己头顶的天花板上，就趴着一个虎视眈眈的鬼。
李爱国进屋，关上门。
看到玄关处有鞋套，拿出两个蓝色鞋套给自己戴上。
罗学真回头看见他的动作，嗤笑一声，没说话。
小农民还挺讲究。
李爱国进屋后，四处看了看，然后问道：“卧室、厨房这些地方，方便进吗？”
新老板说，这边有两个东西。
可他却只看到了一个。
罗学真在沙发上坐下，点了根烟。
“你自己随便逛。”
闻言，李爱国便在屋里找了起来。
厨房、厕所、卧室……
刚来到主卧门口，卧室门就从裏面打开了。
披了件米白色大衣的赵艺从裏面走出来。
她看了眼李爱国，眉头挑了挑。
“这就是那位大师？”
“大师，你看得如何了？”
李爱国没说话。
他盯着赵艺，视线从她的脖子，一路下滑。
最后停留在了腹部。
赵艺被他看得浑身不适，不自在的拢了拢大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腹部竟然也开始隐隐作痛。
她皱着眉，眼神不善道：“你在看什么？”
李爱国直言道：“一个小鬼。”
“冒昧了。”
话落，没等赵艺反应过来，他伸出手。
一把把那鬼婴从赵艺肚子里抓出来。
“哇呜呜呜呜……哇呜呜呜……”
鬼婴受到惊吓，不愿离开。
在李爱国手中挣扎起来。
赵艺心中一悸，耳边仿佛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叫声尖锐，十分刺耳。
她看着李爱国收回去的手，心中骇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背靠在主卧的门上。
沙发上的罗学真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起身看过来。
盯着李爱国在空中不断扭动的手。
“真的有鬼东西？”
这两人原本只是觉得有点邪门，但更多的估计是他们俩的心理作用。
所以以防万一，请人来看一看，压一压邪气。
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东西跟在他们身边！
一想到他们那啥的时候，这鬼东西就一直在。
两人心裏就一阵古怪。
“嗯。”
李爱国应了一声，把那东西装进新老板给的小玻璃瓶里。
鬼婴刚一进去，那一指长的玻璃瓶就被染黑了。
看得赵艺和罗学真一阵惊奇。
随后，李爱国看向罗学真，“麻烦你站在这儿别动。”
他看出来了，那大鬼是跟着罗学真移动的。
罗学真去哪儿，这大鬼就跟到哪儿。
罗学真面露惊讶：“还有？！”
“还有一个大鬼。”
李爱国说着，在屋内找到一个梯子，到罗学真身边架好。
然后爬到梯子顶端，一把向大鬼抓去。
大鬼身上的怨气比小鬼还重。见到李爱国伸过来的手，身上黑雾一涨，直接攻了过去。
李爱国心裏本就有些犯怵，下意识地抬手一挡。
片刻后，却发现根本就不疼。
“杀了你，杀了你……”
大鬼又接连使出了各种攻击手段，但都没能对李爱国造成丝毫伤害。
见状，李爱国心中了然。
看来新老板说的是真的了。
这些新生没多久的鬼，根本伤不了他。
自己……到底变成了个什么东西？
李爱国一边想着，一边盯着面前这只大鬼的攻击。
找准机会，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往玻璃瓶里塞去。
那玻璃瓶像是有吸力一般，大鬼的手刚一凑近，就自动被吸了进去。
在这个过程中，赵艺和罗学真一直看着李爱国的一举一动。
见对方手中的另一个瓶子也变黑了，才出声道：“大师，结束了吗？”
“嗯，一共两只。”
李爱国点点头，把屋中央的梯子给归回原位。
然后就要离开。
……这就完了？
捉鬼有这么简单？
罗学真愣了愣后，赶紧追了上去。
“大师，你要不留下来吃顿饭吧？让我们好好感谢你一下。”
李爱国径直来到门口脱掉鞋套，摇摇头。
“不用了，你记得把尾款转过去就行。”
他只是个打工人，可攀不起这些有钱人。
……
从公寓里出来后。
李爱国打了个车，往新老板所在的药房去。
车上，兜里的玻璃瓶晃了晃。
其中一个，滚落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李爱国拿起来就要装回兜里，却隐约听见一道声音。
像是幻听一样。
他想了想，凑近那玻璃瓶听了听。
恢复些许意识的王成明在裏面喊道：“你若真是天师，就该杀了那两个滚蛋！他们才不是人！”
“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在王成明的叫喊中，出租车缓缓停了下来。
司机：“到了。十二元。”
李爱国把玻璃瓶放回兜里，拿出现金付款。
下车后，他七拐八绕。
最后来到了一家平平无奇、关着门的药店前。
“放我出去！你个黑心天师！那两个人才不是人！”
“为了钱，连良心都不要了吗？！”
兜里的玻璃瓶不断地晃动着，声音也越来越大。
传到李爱国的耳畔。
良心……
就在李爱国沉默的时候，面前的药房侧门忽然打开了。
黑衣人举着一把雨伞，站在裏面，“东西都带来了？”
李爱国应了一声，沉默的把两个瓶子递了过去。
黑衣人接过瓶子，端详片刻。
“作为第一次出任务，干的还算不错。”
“你有女儿要养是吧？待会给你打点奖金过去。”
说着，黑衣人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聪明人为什么死得快吗？”
“不需要知道的东西，就不要多问。”
李爱国怔了怔，垂下眼：“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去吧。下次有任务我再联系你。”
从药房里出来后，李爱国的脚步有些沉重。
良心……
……
【叮——】
手机提示音响起。
【××银行：你尾号为7653的银行卡，刚刚到账：两万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