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混乱之荒城

第七部

广场,其实只是建筑间的空地而已。在这混乱的敖德萨,大约也只有这个略显荒凉的广场能让人感觉到一丝安宁了。

坐在黑色水泥构建的雕像间,看着雕像上、地面上,被年轻人们喷出的即兴图案,也有一种奇妙的放松感。

余宛笑了笑,很自然的将双手插入侧面的衣袋中,站起来不急不忙的在广场上漫步走着。

突然,面前的空气阵阵扭曲,余宛反应很快的飘向一旁,他甚至连手都没有抽出来。

一条无线的直线径自贯穿了整个广场,在它覆盖的范围内,地面龟裂,雕像上也显出数条明显的裂纹。但没有人看见那道无形的攻击波,人们只是惊讶的站在原地,并在下一分钟井然有序的逃散开来。

显然,这裏的人早已习惯时时处处有可能开战的状况了。

尘土散去,一大一小两个黑影缓缓从烟尘中走了出来。

大的黑影是一头驮着小男孩的巨大怪兽,那个小一些的黑影则是身穿着蓝黑色制服的年轻指挥官。

“我回来了。”余宛微微点头道。

“我没有想到,神会竟然会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把你调走。”道奇·雷轻轻摇头,“没有你的参与,我们的行动太过顺利了,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这不怪我。”余宛摊了摊手道。

“你来这裏,就只是为了告诉我,你回来了?”道奇问道。

“是的,我回来了,接下来,我要打倒整个赤色天使,当然,也包括你们。”

“为了正义吗?”道奇笑道。

“正义?我不认为我有那种东西呢……”余宛轻声答道,“也许,只是因为我不喜欢赤色天使这个名字呢。”

“懒得和你废话,直接干掉你不就好了!”玛鲁玛鲁嚷道,“凯巴,超级飓风音波炮!”

余宛大笑,在怪兽张开大嘴时迅速的从魔法口袋中抽出一柄弯刀甩手扔了过去。

天罡拳秘法,刚力爆发。以达努之力模仿气的作用,令手臂肌肉在一瞬间制造出可怕的爆发力。

那弯刀宛如流星一般,重重的砸向怪兽的大嘴。没办法,玛鲁玛鲁一拍座下的怪物,指挥着它迅速蹦开,让过了弯刀。

弯刀径自没入身后的水泥雕像,直透而出,从另一面激射而去。

下一刻,那坚固的雕像猝然崩裂成无数碎块,零零散散的洒了一地。

“小家伙,这么凶可不好哦。”余宛笑笑着对玛鲁玛鲁说道。

“我不管了!凯巴,双重流星,打烂他!”小男孩大叫道。

玛鲁玛鲁的怪物不知道是怎么培养出来,但余宛知道它绝对不可小看,也许是小男孩天生的特殊能力对他的宠物有特殊的加成,也许是……不过,并不是只有你有宠物的。

“长牙,出来玩玩。”

余宛忙里偷闲向着道奇·雷点头示意,道奇很有风度的还了一礼,两人相视一笑。

“你在看哪里!”玛鲁玛鲁很生气,作为他的对手,眼前那个让人生气的家伙竟然还有闲情和别人打招呼,他就这么被人看轻吗?

咚……凯巴的攻击力值得夸耀,这个怪物的身体可能和普通的战斗机体相仿了,力量大,速度虽然不快,但有着傲人的跳跃能力。所谓的双重流星就是它那庞大的身体高高跃起从天而降,顺势在坐向敌人的同时抡起长而有力的前臂将敌人逃跑的方向封死。

只是突然的,一个小狗大小的虫子突然从它眼前掠过,直扑向坐在它背上的小男孩。凯巴那并不聪明的脑子一下子发了痴,它不知道应该继续攻击还是停下来保护自己的主人,原本熟练的动作也在同时失了平衡,重重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尘土飞溅,长牙停在玛鲁玛鲁面前,那双尖利的前牙离小男孩那清秀的脸不足一分米。

只是一双手稳稳的擒住了它。翠丝妲,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孩竟然以惊人的速度护在玛鲁玛鲁面前,一把抓住比箭还快的长牙。

“哇……”小男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唉呀,把小家伙弄哭了。”余宛耸耸肩,挥了挥手,长牙便消失在空气中──作为魔宠,能自由前往星界与物质界之间是它们最大的优势了。

“小翠翠,干掉他!”玛鲁玛鲁带着哭腔喊道。

翠丝妲可爱的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她双手扯着裙角,优雅的在半空中飘动着,突然裙角一收,整个人急快的射向余宛。

“不玩了,我得走了。”余宛突然说道。

地面突然绽放出无数火焰,噼啪作响的笼罩住余宛周围,在火焰与烟尘腾起时,余宛缓缓没入脚下的地面,消失在对手的眼前。

翠丝妲吓了一跳,在半空中迅速一折落在火焰之外,警惕的望着余宛消失的地方。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奇怪的声音在小广场上空回荡着。

“被骗了,只是普通的火焰。”翠丝妲轻轻摸了一把眼前就要消失的火焰,小声说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男孩显然还没完全搞清楚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们回去吧。”一直没有动静的道奇走上前,拉起了两个小家伙。

当晚,敖德萨地区一个黑帮的仓库被袭击,共计四百万通用元的电子器材被掠走。

次日晚,城市管理处的两个执法者以及他们所带领的克隆士兵从地球上消失,唯一留下的痕迹是几片明显被火焰烤过的霰弹枪碎片。

第三个晚上,一组埋伏在仓库区的克隆士兵被击毙,这一次也许是事出突然,对方留下了一些痕迹。但执法者们仍然没能找到对方的秘密据点和武器来源,也没有发现对手的销赃路线。

“一定是那个叫K的家伙!”玛鲁玛鲁拍着桌子嚷嚷道。

“现在手边的数据无法得出这个结论。”翠丝妲冷静的答道。

“虽然我也知道这些事一定和那个男人有关系,但是,光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他在暗处,无声无息的观察着我们呢。”道奇微笑着,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向窗外望了一眼。

很巧的是,此时余宛正在这个方向。他坐在一幢大厦的顶部,摆着茶具,悠闲的观察着道奇的办公室。

这裏离道奇的办公室有四百米远,还隔着强化防弹玻璃和单项透光玻璃的保护,原本是看不清什么的。不过,余宛有自己的方法。

偷窥魔眼,它直接出现在两层玻璃之间,安静的紧贴在内层防弹玻璃层,紧盯着道奇的办公室。

显然没有人想到会有这样的办法监控这间办公室,那些防御措施更常用来防止狙击手,而不是魔法的偷窥。

所以道奇的几次行动都没有成功,毕竟,有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他的所有计划都是透明的。

只要余宛不是太笨,他都不可能失败。

余宛轻轻抿了一口茶,很香,可惜,这种奢侈的饮料在东欧并不容易找到。

“那个家伙,果然是拥有可怕力量的对手,翠丝妲,我们要怎么才能抓住他?”道奇问道。

“大范围搜索。”小女孩毫不迟疑的说,“如果一个笨办法有效,那它就不是笨办法。”

“大范围搜索呀……”道奇点了点头。

“基本上,情况就是这样,对于我的计划,各位还有什么补充吗?”余宛放下教鞭,问道。

“动脑子是你的事,我只管杀人。”温柔扑的一声吐出烟蒂,嚷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话的人一脸胡子茬,衣服少扣两个扣子,衣领半立半折,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不过,他裸|露在手臂外的那些鲜明伤痕可以充分说明他的战斗经验。

“凶狼,其实我对你也不抱什么希望。”余宛笑道。

“咦,这位大叔是小暴的父亲吗?”娜米娅很好奇的靠了上来,摸了摸凶狼的头。

“我……”凶狼立刻说不出话来,直盯着女孩张着嘴怔了半天也没反驳出什么。

“我说……你们跑题了。”

战术会议并没有什么可说的,队伍中有头脑的人似乎并不多,愿意伤脑筋的家伙则更少,最后还是丝毫没改动的确定了余宛原来的计划。

凶狼和山猫、塘鹅是刚刚从北欧冰海赶来的,名义上他们是自由骑兵工会的自由佣兵,但事实上他们接受的任务有一多半出自艾克托普。

K小队是余宛的秘密王牌,这一点即使是凶狼也不知道。此时余宛所能动用的力量只有山猫这三个自由佣兵,和神会原本在此地的区区二十来人。

两个蓝衣法师被余宛打发回艾克托普了,他们的法术能力帮不上什么忙,而那种傲慢与轻敌则会害死同伴。

此外,留下来的二十多人也在余宛和温柔的铁腕制裁下听话了不少。这些家伙倒还算合作,虽然他们都是长老会的忠诚走狗,但都受过正式的军事训练,而且其中有十五人是能使够使用三阶法术的魔法师。

“那么,情况就是这样,接下来分派任务。首先,塘鹅和温柔负责驾驶狙击型猎龙者,在此地待命。山猫兄驾驶指挥官型猎龙者在此地负责通信和战术调度。娜米娅你主管通信和后勤调度。”余宛放下手中的教鞭,敲打着左手掌心问道,“各位有问题吗?”

“那你做什么?”温柔疑惑的问道。

“我自然是蹲在最危险的地方泡茶看报纸,顺便侦察一下啰。”余宛耸耸肩道。

第三日,赤色天使的部队开始大范围的搜查敖德萨地区。

首先这一行动遭到部分地下势力的不满,作为走私者和犯罪组织,他们对于搜查有着本能的抗拒心理。在几次有意无意的冷枪打倒克隆兵或是走私者成员后,冲突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这一次,道奇的态度很强硬,几架公牛型机体架着火神炮冲进场地,一次齐射便将这个走私者组织的据点打得稀烂。

搜索工作很迅速的笼罩了大半个地区。但是,让道奇失望的是,他仍然没有发现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

事实上道奇知道余宛就在这裏,那几枪冷枪引起的冲突背后必然有余宛的影子,但在场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人找到那枪是从何处射出的。

“第一阶段顺利完成,进入第二阶段。”

城市边缘,长斧酒吧,停车场。

正在搜索的一组五人克隆士兵小队沿着街道向停车场走来,突然间,一连串咆哮的子弹将为首的格斗兵撕成碎片,紧接着两侧的建筑上方也响起枪械的怒吼声。

五人小组立刻全灭。

“目标出现,B三地区,长斧酒吧停车场,第五中队执行包围行动!第三中队第一第二小队,封锁H三地区出口,空中中队覆盖上空!”

赤色天使的一连串指令掀破了夜间的安静,轻型战车、武器平台、武装直升机、高性能作战机体、克隆士兵……各种各样的武装纷纷向预定位置移动去。

与此同时,神会的内部频道通话中。

“诱饵行动成功,第一小队撤退,销毁证据,进入长斧酒吧。第二小队,准备干扰作战。”

佣兵们立刻将手中的机枪拆卸成零件,倒进预先准备好的铝罐内,将其堆放在停车场大门附近以及全自动门岗中。佣兵们套上一身休闲风衣,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着走进了酒吧。

佣兵们身上轻微的火药味很快被浓重的汗味和酒味盖住。不多时,停车场外突然传来震耳的巨响声。

铝热剂是恐怖份子常用的燃烧剂,这种十多年前被淘汰的武器即使在现在仍然有着相当的市场,它能制造出相当高热的温度,在一瞬间将金属制品烧化呈半熔化状态喷射出去,对于没有防护的生物来说那是致命的武器。

在这裏,这些炸弹只是用来销毁用过的武器,顺便给对手制造一些小麻烦而已。

航空机枪连同剩下的子弹一起在爆炸中化为钢水,溅射向站在门边的一组克隆兵身上,转眼间那五名克隆兵就被炽红的钢水杀死,连同停车场的大门一起化为灰烬。

铝热剂炸弹引起的火焰渐渐向酒吧靠拢,而停车场上还停放着大量客人的爱车。

“起火了!”一声尖叫提醒了长斧酒吧中的酒客,大群携带武器的汉子匆匆忙忙踹开大门闯了出去,立刻将克隆士兵的队列冲散。他们试图靠近自己的车辆,将它们从火海中拯救出来。

“有大量无关人员出现,是否攻击?”带队的巡查者大声问道。

“让他们走!”道奇用力的叹了一口气。他不想在这时和整个敖德萨的走私者为敌。

神会的佣兵就混在这些罪犯与走私者间离开了长斧酒吧。

“空中中队,注意H三地区周围,提高警戒级别。”道奇愤恨的下令道。

即使离开了长斧酒吧,那些家伙也不可能凭空消失。既然前几次搜索都没有奏效,那么对手应该是在城市区之外的地方,只要盯紧了离开主城区的家伙们,总能找到对方的据点。

“红雀二号报告,疑似目标一号进入红胡子修车场,目前一切正常。”

“红雀五号报告,疑似目标二号正向区际公路前进,目标锁定。”

“红雀一号报告……啊!袭击!”

通话器中传来急促的蜂鸣警告声,显然那是机体被雷达锁定的报警声。

低矮的仓库屋顶被轰然掀开,露出隐藏在其中的猎龙者,它肩架的激光武器轻轻摆动了一下,赤红的激光束便如利刃般将空中飞过的直升机从中剖开,转眼间爆炸成桔色的火球,照亮了猎龙者那银灰色的涂装。

猎龙者,量产机中的高端产品,在黑市上不难买到,只要你付得起足够高的价钱。为了这次行动,神会特意购买了四台没有出厂编号的黑机,运送到敖德萨地区。

“目标猎龙者全能型,D八地区,贝吉伦街!公牛中队立刻前往,第三中队封锁周围,空中中队散布警戒,这一次,一定要盯住他们!”道奇吼道。

“确认!”

就在公牛型格斗机会同空中的武装直升机同时向D八地区包围的时候,城市管理处,也就是赤色天使在此地的总部外,两个身影正在快速移动着。

向上移动。

特制的滑轮紧紧扣住大厦边缘的直角墙面,在高压气体的推动下迅速向上滑动,滑轮下方,余宛和邪钢煞挂在高弹性纤维编成的护栏中,安静的看着周围。

不多时,一人一怪已然到达大厦的顶部。

邪钢煞静静的站在余宛身后,它那宝石一般的眼珠固定着,看起来全无神彩,就像是一块雕像一般死寂。但是,只要一有动静,这个体重惊人的怪物就会爆发出令人惊叹的实力。

虽然,余宛无法像控制石块那样控制邪钢煞作出完美的动作,但邪钢煞本身的能力却要胜过石块,至少作为盾牌,它要比石块称职得多。

“就是这裏了。”余宛目测了一下顶部的格局,走到他预想中的位置,比划了一个手势。

经过魔像化的改造,邪钢煞的外壳能够充填一个四级魔法、两个三级魔法和四个二级魔法,加上它的核心本身所具有的邪雾噬蛊术,当作一个活动炮台使用显然是相当不错的。

它走到余宛面前,弯下腰,重重的一拳砸在地板上。

房顶立刻被这一拳打得洞穿。邪钢煞沉重的身体立刻掉落,当的一声,将一指厚的玻璃钢办公桌踩成曲面,一脚踢开。

余宛紧接着飘落。房间内此时正有五个人,他们显然是被这两个不速之客惊呆了。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余宛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敌袭!”这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惊叫着想要拉动警报,但是,邪钢煞那高大的身体已然威迫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砰,喀当……轰!

邪钢煞迅速将房内的几人打昏过去,它那简单的灵魂核心中并不乏战斗的技巧,甚至不需要使用魔法,单凭那钢铁般的手臂和蛮牛般的巨力,很轻松的将房间的所有生物打倒。

“要快一点哦,小钢。”

两个怪物在大楼内横行,拥有六阶法术的余宛和拥有强悍身体的邪钢煞即使分开来也是很难缠的对手,将他们放在一起,就更让人头疼了。

变色龙变形为一枝犀牛式破门霰弹枪,兴奋的喷射着致命的弹药。在走廊中,霰弹枪的子弹足可笼罩整个狭长的空间,试图阻挡余宛的家伙们都被打成蜂窝了。

而侥幸未死的家伙也会被邪钢煞拍成肉饼,或是被余宛一脚踢飞。

赤色天使的主力正在外面追击,此时他们的总部内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和余宛抗衡的强敌。

贝吉伦街,一台猎龙者全能型正冒着空中和地面的双重火网,狼狈不堪的逃窜着。

“锁定它了,长弓钻地炸弹,目标确认,发……”直升驾驶员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整架武装直升机就在空中化为一团耀眼的火球。

从两侧的建筑高层突然伸出的一百厘米激光炮慢慢的缩了回去。随后,两架猎龙者炮战型挣开伪装,将其威力惊人的主炮对准了地面的公牛格斗机。

“什么?举盾,小心……”

爆炸声从公牛格斗型机体中队的背后响起,银龙和一架猎龙者格斗型抛弃娜米娅的伪装系统,带着呼啸声从高处直扑向最后的公牛,电浆炮与高周刃同时发飙,迅速将那台昂贵的武装机体折成碎片。

“公牛中队遇伏击!”

道奇的脸色想必不太好看,他沉静的停了两秒钟,果断的宣布:“公牛中队允许撤退,第二第四中队前往D七地区集结。第一第三第五三个中队,前往D八区边缘,拖延对手。秘密武器使用许可!”

余宛一路上并不停留,他的目标直指向道奇的办公室。

“嗷呜……”猝然间,天花板上黑影一闪,一个带着光学迷彩──真正的变色龙那样的伪装皮肤——的基因狼人从天而降,一爪袭向余宛的头顶。

“愚蠢!”余宛哼了一声,天罡拳法应手而发,达努之力贯穿经脉仿真内力的气感,那看起来白净如女子的拳头便无声无息的向上挥出。

看起来并不快,也没有凌厉的风声,但是,以力量与速度着称的狼人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这拳打向自己而毫无闪避的余地。

拳爪相交,爪折,鲜血喷溅,拳头直陷入狼人的胸口,透体而过。磅礴的巨力在狼人强健的身体内横冲直撞,以着力点为中心,制造出骇人的巨大伤口。

狼人的身体就像是被霰弹枪轰过的豆腐一般惨不忍睹。

“真厉害,不过,比起凯巴来说还差一点。”小男孩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是你呀,小家伙。”

“还有我。”翠丝妲怯生生的答道,“我……我也来帮忙。”

“这种对手凯巴就能搞定,小翠翠你不要来捣乱。”玛鲁玛鲁不满的嚷道。

“单独挑战的话,你失败的几率是百分之七十九点五,加上我则是百分之四十二点五。”翠丝妲说。

“什么呀,你是说我们输定了?”玛鲁玛鲁生气的吼道,“凯巴,让她看看你的厉害!”

“那么,好吧,小钢,让它闭嘴。”

“超级飓风音波炮,冲击!”玛鲁玛鲁大嚷道。

余宛连躲避的意思也没有,在凯巴吸气、鼓腮的时候,邪钢煞的宝石眼睛中光芒一闪,身躯前端则浮现出一连串闪亮的魔法符号,它的手臂也随着魔法符号的点亮而逐渐汇集起明亮的魔法灵光。

凯巴终于张开了嘴,吼叫。但,什么也没发生。

是三阶幻术系法术,飘浮沉默。它能够将法术的力量贯注于物体中,并在发出命令词的同时,制造出一个无法出声的场。

贯注了法术的物体就是小钢的手臂,而命令词就是“让它闭嘴”,这个场的范围并不大,仅有五米而已,但足够余宛压制住凯巴那威力强大的次声波炮了。

魔像化后的邪钢煞有储存咒文的能力。这个咒文,是手下的一个幻术师提供的。

压制了凯巴最强的攻击武器后,邪钢煞默不作声的冲了上去,挥拳。

凯巴扭动着看似笨拙其实相当灵活的庞大身体,挥出它胖大的长手臂,两只力量强大的怪物顿时扭打在一起,破坏力惊人的将所有阻挡在它们面前的摆设、墙、家具……全都碾碎、压扁、打烂。

“玛鲁玛鲁小朋友,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花样吗?”余宛微笑着向前跳出一步,直逼向手足无措的玛鲁玛鲁。

翠丝妲突然出现在玛鲁玛鲁面前,她举起纤细的手臂,握紧拳头,向前一挥。

余宛没有丝毫轻敌,即使不用侦测魔法,他也能看到翠丝妲身上洋溢着强大神秘力量。果然,以达努之力支持的天罡拳,竟也没有在翠丝妲这只白生生粉嘟嘟的小手臂上占到便宜。

被击退的竟然是余宛。

“你的力量很强大。”余宛夸奖道。

翠丝妲小脸微微一红,蚊子一般细声道:“那个……K先生,你不要过来,我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

“不要紧,对待敌人没有什么可抱歉的。”余宛轻松的甩了甩手,天罡拳是以巨力着称的拳法,这种力量对于自身也是沉重的负担,所以,它的修习方法很重视自身的强度。

而达努之力无疑是比内力更适合的力量,那种坚固庞大的力量,即使是撞上一辆轿车也不会有什么损伤的。

翠丝妲急急忙忙低头行了一礼,尖声叫着,跳上半空居高临下向余宛冲去。

余宛微眯着眼,看着女孩扑向自己,突然,女孩的左臂暴长至二米,直冲着余宛的心口而来。

机械臂!

余宛虽然孤身前来,但他从来没有看轻过眼前这两个小家伙。所以,翠丝妲这招隐蔽的破冲钻击并没有击中。

相反,在余宛面前突然出现的黑影一把抓住了这支机械臂。

石块的身体虽然不如邪钢煞坚硬,但是单论力量,它却要胜于邪钢煞。

而且,由于达努之力本身便代表着大地,因此余宛与石块的同步率更高,能控制着这个大家伙做出许多精确到匪夷所思地步的动作。

石块准确的捏住了翠丝妲纤细的机械臂,举起,向后一抡。

当!

小女孩咬着牙,脸色苍白的从地上站起,在那一刻,她果决的扭断了自己的机械臂,才没有被石块的巨力摔死。

“你很坚强呀。”余宛笑了笑道。

“道奇哥哥的计划不能失败,我要打倒你……打倒……”女孩的双眼被她那一头金色的散发盖着,看不清眼神,但是,她身上越来越浓烈的“力量”,却在不停的向周围人宣告她很危险。

“该死的,你居然惹火了小翠翠……”玛鲁玛鲁大叫着,转身就跑。

“惹火了她很可怕吗?”余宛摇了摇头。

很快,余宛就知道什么叫做可怕了。

从翠丝妲的身体中猛然伸出无数金属细丝向围围狂卷而去。如果只是细丝那也没什么,但问题是在那细丝上,赫然腾跃着无数耀眼的闪电。

流光、道奇、玛鲁玛鲁,到眼前的翠丝妲,他们的能力似乎都完全是攻击取向的。而且,都是那种如云爆弹般可怕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