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叼回领地。”

正文卷

江堰包着顾商的手,仰头去追顾商的眼睛。

顾商手指动了动,虽然隔着衣服,但他还是很准确地抚了上去。

就在心脏的正上方。

他问:“那为什么没了?”

轮到江堰不太想说了,因为他这行为更蠢,更幼稚,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慢吞吞地说了出来:“当时一气之下,去洗掉了。”

顾商:“……”

同一个纹身师,江堰还记得人家听到他这要求时的惊恐,连忙问是纹得太丑了吗?

他摇了摇头,只说不想要了。

蠢货。

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这是顾商听到实情的第一想法。

他记得那一小块疤的样子,勺子大小,左上角往外突了一小块,下方凹进去,像是哪个国家的缩小版地图。

单脚蹲累了,但江堰没有重新站起来,那样会让顾商有压迫感,像是在逼着问话一样,适得其反,顾商只会恼火。

而处于平视或者弱势地位的时候,顾商会放松很多。

只吃软不吃硬。

“那你呢,”他伸手抱住了顾商的腰,“为什么何今安那样说,令剑行舟和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他都知道了,但他还是想听顾商自己说出来。

顾商又是一声“啧”,他感觉自己这一天说的啧比一个星期都多了。

江堰的手越发收紧了,原本挨着顾商膝盖上的脸贴到了顾商的小腹,“我以为,你是找到了下一个喜欢的,才抛弃我抛得那么干脆。”

“下一个喜欢的,”顾商迷惑,“谁?”

“何今安。”

顾商沉默了一下,当时好像的确是两人一分开,令剑行舟的男主是何今安这一消息就爆了出来。

半晌,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硬邦邦地说:“令剑行舟原本是打算给你的,没了。”

江堰低声道:“嗯,我知道了。”

直到顾商的皮鞋尖像是碰到了石头,他后知后觉到江堰的激动。

“等等。”顾商扯住在舔咬他肚子的江堰的头发,突然发什么疯。

兵荒马乱过去,原本兴致勃勃的他早就萎了。

“嘶。”顾商肚脐眼一痒,他缩了一下,低头只看到江堰那动来动去的头。

江堰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很复杂,有欣喜,有兴奋,更多的是满到溢出的遗憾与后悔。

负面情绪越多,他就越放不开手。

仿佛只有真正地吃掉顾商,才能消除他的不安。

顾商推不开他,反倒被江堰捉着手往衣服里边带,肉贴肉地去碰那块疤。

顾商的指尖犹如被烫到一般,瑟缩了下,然而下一秒,他弯曲手指,像是要把这块疤连着江堰的心脏掏出来,攥在手心里。

江堰很想亲他,顾商能感觉到,但最后两个人都没有打嘴唇的主意。

掉在地上的座机坚强地发出叫声,顾商抱着江堰的脑袋喘 息着,谁都没有管。

沙发椅够大,江堰坐在上边,江堰上边再坐一个顾商都不成问题。

江堰腿伤了,可腰没有。

顾商不知道江堰兴奋激动个什么劲,他被动地完全做不出反应,只仰着头发昏,连话都说不出来。

整整大半个小时,顾商的脑子都锈住了,不爽也被颠晕,只能偶尔感觉到一点疼痛,侧颈、锁骨、胸口、肚子……

他还怀疑腿脚废了的可能是自己,不然怎么一点力都用不上,软软地垂在沙发椅两边晃来晃去,宛如躺在砧板上露出肚皮、任人宰割的鱼。

他也现在才知道,之前江堰真的是留了力的。

第一次结束后,顾商趴在江堰身上休息,不知多久才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轻轻扇了江堰一巴掌。

江堰自知理亏,反正也不疼,他擦了擦顾商的膝盖,上边是三个他不注意时刚磕出来的淤青。

然后就这么揭过了,顾商实际没怎么生气,毕竟江堰发疯出力,翻倍爽的是他。

他这一巴掌只是还江堰不听他话,因为最后已经由爽变痛了,还痛得明显。

Chansan大楼高,在其他低矮的建筑中穿破云霄,不过不代表旁边没有别的大楼。

顾商居高临下道,“你现在是没有羞耻心了。”

江堰从顾商的尾椎骨抚到后颈,“你不喜欢吗?”

“你知道的,”顾商逗他,“我喜欢处 男。”

闻言,江堰撇过头,小声道:“不是都说男人都喜欢生活纯情,床上那什么一点的吗。”

顾商:“什么?”

江堰动了动嘴,好半天才破罐破摔地憋出一个字:“……骚。”

顾商愣了下,随即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去亲江堰的眼角。

不行,太可爱了。

江堰闭上眼,觉得丢人,耳朵尖又悄无声息地红了。

顾商却忽然拧过江堰的脸,对准左上角,“睁眼。”

江堰照做。

“你知道吗?”顾商贴着江堰的耳朵,“我的办公室有五个摄像头。”

江堰瞳孔猛地缩小了点,因为他的确看到他正对着的那个角落,摄像头中间的红点快速闪着。

“而且,”顾商笑了一声,“它还是声控的。”

江堰感觉顾商微微抬起身体,脚往后推了一下,两人被沙发椅带着走,之后顾商摸索到了鼠标,点了几下。

江堰看到,电脑屏幕上一下子出现了五个大大小小的画面,上边全是他们两个交 叠在一起的身影,各角度的。

顾商说了一声:“1号,另一人,脸放大。”

江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摄像头准确捕捉到了自己,然后电脑上的画面逐渐被他的脸占据。

他羞耻得受不住,闭上了眼。

顾商掐住江堰的下巴调整角度,直到摄像头能完全拍到江堰的脸,他命令:“不许闭眼。”

江堰只好睁开。

相对于不受控,顾商果然还是喜欢这种掌控万物的感觉。

他俯身,仔细盯着江堰脸上的表情,一点细微变化都不放过。

摄像头也在盯。

江堰先前的兴奋值现在转移到了顾商身上。

到顶峰时,理智已经无法操控身体了,江堰骤然闭了眼,眉头紧紧皱着,唇微微张开一点,看到里边几颗牙齿用力咬着。

带着点扭曲和抽搐。

顾商奖励似的亲了亲江堰的眼皮,仿佛在说“做得好”。

彻底结束后,顾商叫人过来收拾刚刚被何今安弄乱的办公桌,才想到刚刚有人打电话来。

他捡起座机,播回去。

是前台:“顾副总,何今安他们两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

顾商“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说起这茬,江堰看何今安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忽然心虚了起来,“他说他弟弟还在读书。”

顾商冷淡道:“分手费足以够他和他的十八个弟弟活一辈子。”

江堰惊讶:“他有十八个弟弟?”

顾商瞥了他一眼,“夸张手法。”

来都来了,不可能让江堰先回去,于是后者便一直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打算等顾商下班后一起回千灯湖。

只是……江堰的目光犹如有实质。

无论顾商做什么,打电话或用电脑,写字或把文件摔回去让下属重做,他都感觉江堰每时每刻看着他。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办公室安静下来时,顾商不得不把一个平板电脑扔到江堰面前,“一边玩去。”

江堰对电子产品不怎么感兴趣,看了会电影就开始发呆,他盯着窗外的景色看。

不知不觉,太阳要落山了,橙红色的颜料泼洒在城市的背后,从一点点到一大片。

顾商关了电脑,站起,“江堰,走了。”

江堰回神,看顾商的脸融在夕阳里,“回家了?”

顾商:“嗯。”

此时两人还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天塌了的灾难。

顾商一出电梯,刺鼻又浓烈的粑粑味铺天盖地地扑倒了他。

“啊。”江堰脚步一顿,这才想起来,一整个心虚住了。他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干涸的褐色印子,视线再挪到饭桌上,两三个褐色印记,再看沙发……

咪咪不知道怎么从客房逃了出来,一整个下午,拖着一屁 股的褐色马赛克疯狂奔跑,同雪人打闹。

连雪人都臭了。

江堰干巴巴地道歉:“我下午着急出门,所以就,我不知道咪咪那么聪明……”会开门。

顾商受不了这味,他退至楼道外,深吸了一口气。

“要不,”江堰试探道,“先上七楼住着?”

顾商再再深吸一口气,难道他还能说不?他指使江堰去把两只猫抓进猫包里送到楼下宠物店洗澡,再叫了两三个阿姨上来打扫卫生。

江堰跟着顾商,一步一步走上七楼。

不知怎么的,他莫名带了点期待,像是野兽终于叼着配偶的后脖子进了自己的领地。

同在六楼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江堰开了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放在地上。

顾商看了眼,上边有两只小熊,他走进去,看到了沙发上新买的抱枕———他看电视时喜欢抱着。

洗手间门前的地毯———他洗完澡出来习惯蹭干脚。

新换的遮光窗帘———他早上太亮了睡不着。

顾商总觉得江堰是早有预谋,说不准是故意从猫砂盆里挖出一坨屎黏在咪咪屁股上的。

“如果你想的话,”江堰道,“你可以在我家里挖一个潜水池。”

顾商挑了下眉,“这倒不用,有一个就够了。”

江堰点了点头。从柜子里翻找出什么,递了过去,“这是房卡。”

直接坐电梯上七楼那种。

顾商知道,每个业主只有一张卡,第二张是要过去另办的,而且每张都只有十年的有效期。

果不其然,他在房卡的背面看到了一行小字:有效期至2038年。

那就说明,江堰在两年前就办好了。

似乎是见顾商盯着房卡上的字不放,江堰企图转换话题,吸走顾商的注意力。

他说:“顾商,下周是舅妈的忌日,我想带她回趟老家,你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