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们的爱情

正文卷

黄兜儿定的地方在CBD区段,人流很大,是个五星饭店。

她推开房间门的时候,愣住了,在座的不止黄兜儿一个,还有四五个她不认识的人,都是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小伙子。

黄兜儿见状立即将她迎了进来,脸色有些差,“恬姐。”

沈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坐定后,有些蹙眉,所有人都看着她,确切的说,是那种遇到救星的眼神。

黄兜儿站起身一一为她介绍,她也一一点头示意。

半响,黄兜儿才进入正题,“恬姐,今天叫你出来有些事。”

沈恬抿了一口酒,淡淡的启唇,“什么?”

“老大……”

他还没说完,沈恬就打断他的话,“如果这是你想说的,那我真没时间听。”言罢就要起身,接着,便听见对面几个大男孩焦急的叫她:“沈恬姐。”

她愣在原地,抬眼望着他们,又默默的坐了下来,“说。”

黄兜儿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净,随后才慢慢的说:“我们几个都是老大培养出来的,当然俱乐部还有很多人都受到老大的恩惠和发掘,从认识老大我们就认一个理,老大就是我们的天,我们的再生父母,如果没有老大,”黄兜儿轻嘲的笑了笑,“恬姐,你知道的,我可能还只是个不学无术只会打零工的混小子,今天大家来就是想劝劝你,和老大和好吧,别再别扭了,行不行啊恬姐。”

沈恬有些出神,她从来都知道许南庭是一个表面淡漠狠厉实际却心肠如火的男人。

她默了默,“黄小兜,我和他之间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楚的。”她在气他的不辞而别。

黄兜儿又喝了一大杯,红着眼看着沈恬,“我不管你们之间怎么着,我只知道老大如今虚弱的不成样,一个大老爷们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恬姐,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这么狠啊?”

虚弱?他?

沈恬抬眼看着黄兜儿,“他怎么了?”

沈恬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时候,仍旧发着长长的呆。

胃出血。

是啊,他以前就一直熬夜,她怎么劝都无济于事,抽烟又那么凶,又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不生病才怪,她烦躁的摸了摸额头,明明要生他的气的,气他的不辞而别,像是06年那场分离,可她,却总是放不下。

夜里,雨下的很大,她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半夜,阳阳哭的厉害,嘴裏不停的喊着爸爸,她抱着阳阳哄了好久,心裏也失神了好久。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过来。

一直以来,自己都太过偏执太过幼稚了。

其实,或许他们都没有错,只是缘分的问题罢了。

既然放不下,为何要强迫自己放下。

向前走的路太黑,那就回头,也许,阳光,就在转身的那瞬。

第二天,她抱着阳阳坐在飞机候车室,心裏无比的平静,连她都恍惚了,却依旧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佛曰:悟者,时也。

有的人,一瞬间就大彻大悟了;有的人,用了一辈子,却终究参不透。

到北京的时候,她沿着黄兜儿给的地址来到了北京市人民医院,他住了两月的院,那是得有多严重啊。

阳阳依偎在她怀里,勾住她脖子很乖,一路上都没有吵。

她站在病房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病床上那个躺着的男人,心裏有种莫名的恐惧,她害怕了。

她敲了敲门,他没应,应该是睡着了。

她对阳阳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睡得很沉,真的是病的不轻,脸色苍白的厉害,手背上的血管清晰的可怕。

她将阳阳放在一旁的座椅上,径自去衞生巾接了盆热水轻轻给他擦拭,他的眉毛浓密,嘴唇轻抿,睡着的样子很安静,颇有些不喑世事的味道。

她笑了笑,擦了擦他的脸,手刚准备离开便被他握住。

他……什么时候醒的?

沈恬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愣愣的任他握着,许南庭笑的苍白,“你来了。”

陈述的语气让沈恬随即明白了点什么,她瞪着他,将脸扭向一边,许南庭笑了笑,“别怪黄兜儿,是我让他这么干的。”

他语气很平静,沈恬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才挤出了两个字:“无聊。”

他将她的手握的紧紧,贴在胸前,“为了你,再无聊的事我都干得出。”

这像是许南庭说的话?

沈恬不禁睁大眼看他,“你……要是我不来呢?”

他笑,“那就启动B方案。”

她真的有些吃惊了,随即用另一只手捶了一下他,许南庭嘶了一声,她吓得不敢再碰他,“怎么了怎么了?弄疼了?”

她一连串的问号式语气惹得他笑了出来,因为痛蹙了蹙眉,笑着说:“是真病了,这个没骗你。”

沈恬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扬眉,“说说B方案。”

许南庭摇头,“没想过。”

她愣住,“你刚刚不是说……”

许南庭伸手覆在她的唇上,“我知道你肯定会来。”

她就这么傻傻的看着他,释怀了好久好久,如今他真切的在她身边,她突然觉得以为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良久,许南庭低声问她:“还在怪我那天不辞而别是不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趴在他的胸口,有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她无声的点了点头,“就怪你。”

“对不起,恬恬。”

“说,这两个月去哪了?”她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心裏一酸,肯定是自己病了悄悄养病来了。

“这两年你不在身边,身体不太好,怕你担心,那天病发的匆忙,不敢和你说,说工作忙你肯定会认为是借口,本来想等好一点再告诉你,又担心你生气,”许南庭说完笑了笑,“现在已经好多了。”

“许南庭。”她轻轻叫他。

他轻轻嗯了声,她又叫他的名字。

他笑,“嗯。”

她也笑,“傻。”

“傻。”良久,他说。

她扑哧一笑,鼻子轻轻抽着,“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嗯?”许南庭蹙眉,“你全家?”

沈恬掩住笑,立即改口,“许南庭最傻。”

他爽朗的笑了笑,轻轻对她说:“恬恬,我爱你,一直都很爱,从01年到现在,没有一刻停止过。”

她缓缓起身,从他身上坐了起来,愣愣的看着他,“01年?”

他点头,“我要是说一见锺情你信吗?”

两个人的眼神里都是灼热的情愫,暗自围绕。

“不是因为嘱托不是因为对叶熙的愧疚和责任?”她问。

许南庭摇头,“我爱你已经很久了,叶熙的事情不过是一个爱你的契机,是他给了我一个光明正大爱你的理由。”

沈恬望着他,心裏的酸楚还有很多痛到说不出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心脏,她的眼眶全是泪水,“怎么不早告诉我?”

许南庭擦了擦她的泪,她却仍旧止不住,“是我不好,一直以为只要给你平淡的快乐便是最好的。”

她哭的稀里哗啦,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他无奈,“好了,阳阳看着呢。”

她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向许南庭,蛮不讲理的哭诉,“儿子哭就行,妈妈哭就不行吗?”

他笑,“好好好,怎么哭都行。”

许南庭住院的这段时间,沈恬一直在医院獃着照顾他,哪都没有去,阳阳就乖乖的坐在许南庭身边玩,北京的阳光这几天一直很好,经过她的悉心照料,许南庭好得很快,没有一周就可以出院了,两人都珍惜着这来之不易久违了太久的爱情。

他们都在努力的爱着对方,有时候方式不对,表达的不好,这都无碍,重要的是他们都彼此认定,可以一直牵手走下去。

或许,会困难重重,会泥淖满途,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的身边总有爱你的人在,或他,或父母。

无论前途有多漫长,你始终都要记得的。

我们都是爱神的孩子,与幸为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