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是我的全部(2)

正文卷

路上他给她打电话,嘟声响了几十秒才被接起,沈恬已经趴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看见他的来电立即转醒,话音里带着微微的怒意,“干嘛?”

“哼,我为什么要生气?”她将头扭向一边,深埋在被子里,手机仍贴在耳边。

他笑出了声,好脾气的挑逗她:“吃醋?”

“才没有,谁吃醋了?”她好气的反驳。

“唔,”他故作思考状,“我记得她一头长发,眼睛大大的,嘴巴很小,吃起来味道很甜,虽然脾气坏了点,还有……”

她羞得打断他:“许南庭。”

他爽朗的笑了笑,不再逗她,“好了,我很快就到家了,你想问什么知无不言好不好?”

“不许耍赖。”

他笑,“好。”

许南庭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在客厅里看到沈恬的身影,他将外套丢在沙发上,直接扯掉领带,将衬衫上的几粒扣子统统解开,走进房里。

沈恬还趴在床上玩着游戏,听到动静抬起头,许南庭已经压了下来,吻住她,她不停的反抗,无奈力量悬殊,很快就被许南庭剥掉衣服,吃的干干净净。

直到两人都平静下来,她软软的窝在许南庭的怀里,手指轻轻的在他怀里画圈圈,“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许南庭挑眉,“还记得?”

她邪邪一笑,白皙修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我很记仇的。”

许南庭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嘟起嘴巴抗议,他又将她往怀里搂紧,不疾不徐的开口:“一个长辈的女儿。”

“嗯?”她从他怀里抬起头。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我还在美国的时候,当时创业急需一笔资金,她父亲帮我解了燃眉之急,后来我将市场转回国内,偶尔会联系。”

她想了想,说:“那就是说,恩人的女儿喜欢你咯。”

他配合她嗯了声,“可以这么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以身相许?”她眼睛里充满亮晶晶的光芒,许南庭忍不住吻她。她推开他,手肘抵在他的胸口,“快说,有没有?”

他无奈的笑了笑,“没有。”

“是吗?”她怀疑的打量着他的神色。

他点头,“那时候,我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

“唉?”她愣住。

许南庭将她的手禁锢在手里,慢慢低头,声音里充满诱惑,“2001年,我遇见了天使。”

“明天是个好日子,去领证好不好?”

她已被他弄得全身发抖,完全不知道他问了什么,便胡乱点了点头,“好。”

接着,又是一场耳鬓厮磨。

夜已深,爱情刚刚开始。

早上,许南庭已经在洗漱,沈恬还穿着睡衣趴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昨晚的运动已经让她彻底没了力气,她愤愤的将脑袋埋在被窝里。

许南庭洗漱好进了房间,白色被子里那个瘦小的身影此时缩成一团,姣好的脚踝□□在外面,他笑着走过去,挠了挠她的脚心,沈恬忍不住将脚缩进被子,“痒。”

他绕到她的脑袋边,将被子揭起,“还不起床?”

沈恬嗯嗯啊啊的回应着,“不想起。”

他趴在被子上拥住她,“记得昨晚答应了我什么?”

她的声音懒懒的,“嗯?”

等到她许南庭拎着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蹙起好看的眉头,向他抗议:“你还没向我求婚就嫁给你,太不公平了。”

许南庭笑着刮她的鼻子,“先领证,不该少的一样都不会少。”

他们坐在窗口,工作人员让他们填写表格,沈恬往许南庭的那张表格上瞄了瞄,看到年龄一栏,惊到:“你都三十二了?”

这一出声,倒是引来周围人的侧眼,工作人员也好笑的看着她,这姑娘要结婚了,连自己未婚夫的年龄都没搞清?

她看了眼许南庭突然冷掉的眼神,募得低下头不再说话,迅速的填完自己的表格,然后恭恭敬敬的交给工作人员。

当那个大红戳往上一盖的时候,沈恬突然笑了,她微微侧脸看许南庭,他的眼睛很温柔很温柔。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许南庭走在前面,她跟在他的后面,忍不住叫他:“你走慢点。”

许南庭停下步子,她没看清撞在他的背上,边揉着额头边轻声嘟囔,“干嘛那么快?”

他挑眉,“看来我昨晚对你动作太轻了。”

“什么啊?”话音刚落她立即羞红了脸,“许南庭。”

他玩味儿的笑了笑,轻轻搂住她的腰,“我很老?”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过来他在别扭什么,突然笑了,倾身蹭在他的怀里,“我喜欢你大我八岁,这样你就可以无尽的宠我疼我,许南庭?”

他的心柔软的不可思议,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轻轻嗯了声,笑的温柔极了,“怎么了?”

“我爱你,老公。”她轻轻说。

许南庭的身子有半秒的僵持,然后将她抱得更紧,“我也爱你,老婆。”

艳阳高照,北京的天也变得蓝了些。清风吹在身上暖暖的,他们彼此相拥,像是画里最动人的风景。

距离婚礼不到两周的时间,沈恬只负责试婚纱,剩下的许南庭已经安排妥当。

她刚将《程门立雪》的词写好,已经邮箱给导演组,结果那边的负责人却提出要和她见一面,因着这部戏的投资花费都很震撼,词也一定要有亮点。

双方约好时间:下午五点半。

地址:半岛咖啡屋。

这个名字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她一闭眼就可以想起很多画面,她想提出拒绝,可对方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舒了口气,闭上眼,平静心情。

其实,已经有许久未见了。

她迅速上网搜了搜《程门立雪》的总导演,然后愣住。

是叶熙。

那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孩。

如今,早已不复温存,她嫁了人,他,应该会过得比她还好吧。

午后的阳光照在房间里,洒了一地金灿灿的印花,靠窗而坐的女人半披着头发斜靠在墙上,远远的望着窗外,如此甚好。

她推开半岛的门的时候,裏面很安静,她微微侧身,桌前的那个身影此时正襟危坐,除了他们,咖啡屋里没有他人。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他本来微低着的头突然抬起,就这样注视着她,直到她走到自己的身前。

眼前的男人早已变得成熟沉稳,精炼的短发,黝黑如墨的眼睛,早已没了当年那个阳光男孩的影子,反而变得深沉神秘。

沈恬微微一笑,轻轻坐在他对面,“你的电影剧本很打动人。”

叶熙愣住,突然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说好久不见。”没想到第一句,谈的是除情分之外的事情。

她也笑,“这又不是写小说,我哪那么会斟酌。”

她如此的云淡风轻,似乎早就忘了多年前的事情,反倒是他,有些微微的拘谨,叶熙抿了抿咖啡,“尝尝,以前你很喜欢的。”

她拿着勺子的手愣住,微微扯扯嘴角,“难得你还记得,不过这么多年了,口味早就变了。”

叶熙刻意忽略她话里的疏离,转移话题,轻轻搅拌着勺子,“你的词写得很好。”

她抬起头,身子全部笼罩在阳光下,“谢谢。”

半响,他说:“我前一段时间见到岳子楠了。”

她猛地抬头,“子楠?”

沈恬已经顾不得其他,急切的问他:“她在哪儿,过得好不好?”

叶熙没说话,递给了她一张纸片,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乌水寺。

她看不懂这三个字的意思,老北京的乌水寺,她在那里干什么?

叶熙叹了口气,“五年前,旬沂出车祸去世了,她出了家。”

她惊住,这七年,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的承受能力实在太小,她捂住嘴,不让眼泪流出来,“怎么会?”

他递上纸巾,轻轻的说:“别难过,恬恬。”

沈恬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裤子上,叶熙偏头看向窗外,“或许这就是命。”

命中注定,他们爱得太深,爱的太傻,幸福溜走了也不自知。

“旬沂找了两年才找到岳子楠,她在一所小学教书,她看见旬沂的时候,旬沂站在路对面,和她隔着几步的距离,却不曾想,下一秒,便阴阳两隔,后来,岳子楠便消失了,直到前一段时间我去庙里上香,才遇见她。”

沈恬沉默着听他说完,“我一直以为,你们都过得很好。”

叶熙笑了一下,笑意却未达眼角,淡淡的启唇:“小恬,生活就意味着不断失去,不是吗?”

她低了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开口:“你还好吗?”

叶熙沉默了半响,淡淡的笑了笑,“好。”

他们都彼此沉默,沈恬忘记了叶熙曾经带给她的绝望,似乎面前这个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几年未见的朋友,聊聊天,叙叙旧。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到三十分钟,却用尽了叶熙半生的力气,从沈恬离开,他就垂下了肩膀,眼里的痛楚深深揪着他的心脏,让他无处闪躲。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

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

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

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

叶熙觉得自己就像布达拉宫里禁锢着的那个□□喇嘛,痛苦不堪,却无从说起。

他的女孩,爱上了别的男人。